第014章 婚事[第2页/共2页]

祁茉站在月洞窗下，四下一望，几个丫环婆子站得远远的，太微先前贴在本身耳边说的话，她们定然没有闻声。

人活着，若不能乐享繁华繁华，那同死了又有甚么不一样。

沈嬷嬷踟躇着：“老奴传闻，这位宣平侯行事乖张狠辣，并不是个好相与的……”

那有一盆花，烈烈如火，分外刺目。

祁老夫人听了结更不欢畅：“这类事原是做儿媳的本分，远章是个男人不懂事，她一个女人老是懂的。可你看看，我那儿媳妇是个甚么德行？疯疯颠癫的，哪有模样！说是儿媳，可何时在我跟前贡献过？”

她的目光超出沈嬷嬷肩头，落在了屋子西北角。

镂空的窗子，刻的九九消寒图，整八十一个梅花小窗格上头糊了轻浮剔透的纱，模糊透着两分凉意。暑热未至，窗纱却已换了新。

她做了几十年的襄国人，现在却再不能提“襄国”两字，其中滋味实在是难以言喻。

廊下的氛围一时有些诡异。

就算不是正红品红，那也是红。

祁老夫人不置可否地一点头，俄然道：“说到婚事，二娘是要送进宫的，三娘许给了永定侯世子，小五则早有婚约，剩下的小六和小七吧年纪又太小……那么，就只要个四丫头了。”

即便是沈嬷嬷，时至本日，蓦地闻声“大昭”二字都还是免不了要怔愣一下。

沈嬷嬷顺着话道：“那如果瞧不上呢？”

她说完缓了口气嘲笑起来：“那姜家也不知是造了甚么孽，竟生出这么一个疯女儿来。”言罢略微一顿，她笑意愈冷，“小五身上流着她的血，保不齐也带着她的病，这万一如果疯了，那另有甚么用处。”

戏不敷，唱不了。

祁茉只能假装未曾听清，扬起嘴角笑道：“也是，只是一夕罢了，人纵是变得再快，也不能一夜之间便全变了。”

祁老夫人攥着一团绯红在手掌内心揉搓了两下：“非是料子不好。”

“瞧不上？”祁老夫人将双手揣进了广袖里，“瞧不上，做个妾也是好的。”

祁老夫人从榻上起家，信步往窗边走去。

沈嬷嬷道：“不至于，并且便是真带着病也无妨。您想想，夫人畴昔不也是好好的吗？她病发时，都已经二十多岁做了母亲了。五女人就是要犯病，想必也不会这般早。比及她嫁出去，疯不疯的，也就另说了。”

祁老夫人便探出两指拈起一角，悄悄的高低一抖。那凌云纱薄如蝉翼，清透如水又柔嫩如云，这一抖，便泛动起了绯红色的波纹。

沈嬷嬷抱着东西，微微弯着腰，闻言有些惊奇隧道：“这凌云纱百金一匹，是伯爷特地寻来贡献您的。”

祁老夫人将手贴了上去，轻笑道：“你可还记得当年那位名动大昭的宣平侯？”

祁老夫人面上暴露了一点笑意，像是很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