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刺骨春寒[第2页/共4页]
繁华时天然也有些凌氏族人到杭城投奔的,现在怕受连累,早就照顾财物逃回故乡。是以凌妆不假思考带了母弟与嬷嬷坐了马车回转申府。
听到凌妆的话,他眉头稍稍一皱,抬手判定地摆了一下:“这声爹爹,我恐怕消受不起。”
凌妆尽力定了放心神,稳住步子走到堂心向长辈们一一施礼。
申家端方不小,常日申武振底子不与媳妇发言,凌妆微怔,站定又低头施了一礼:“不知爹爹有何教诲。”
申武振不肯插手父亲的事,很明显是为了避讳,何况凌氏一案,牵涉的官员浩繁,申家为了一大师子做明哲保身状,也是无可厚非,何如这些话也没法跟母亲明讲。连日来天气微明就到母切身边看顾,夜里又是展转不寐,凌妆早已身心劳乏,此时只太阳穴微微跳着抽疼,樱唇张了张,回不上半个字。
申家便是浩繁求亲中的一家,分歧与别家的是,申家世代皇商,现在更掌着杭州织造的实职,门庭号称丝泽府,在户部皆能说得上话,且申三公子系大当家申武振原配夫人嫡出,貌比潘安,两家有很多买卖上的来往,在议亲之前就已是通家之好。
不料懂事以来,凌妆不爱琴棋书画,不爱刺绣女红,正儿八经沉迷此中,无师自通,极有天赋。再加上凌家开着大药堂,她日日跑到堂上摸索那望闻问切,得几个坐堂名医的点拨以后,灵窍顿开,竟自悟了很多从所未闻的手腕,颇治了些别个束手无策的病症。
凌妆,小字介眉,顺祚十五年生人,正值十八芳华。
申武振面无神采,目光淡淡扫过在场诸人:“你已嫁入我申家三年,为何不知轻重?为了凌氏的事几次抛头露面,只恐祸水引不到申家?”
凌妆晓得母亲性子,天然分歧她计算,好言好语哄她落了枕,这才仓促回房开了两剂宁神清心的方剂,交丫环去抓药煎汤,叮咛别离送与母弟,方去换下脏裙子。
尚是正中午分,申府大门紧闭,凌妆牵了弟弟的手,梨落与桃心一左一右扶了凌夫人进了东角门。
可惜人算不如天年,凌妆越大越出落得明艳动听,加上凌家富盖江南的财产,闺中待嫁那几年,官媒私媒可说是踏破了凌府的门槛。
这吴存贵家的是樊氏身边最得力的陪房,常日里说话做事极见分寸,凌妆听她言语间甚不客气,心下嘲笑,扶稳发间玉簪,踏出房门。
与申家联婚后,他们周转不灵时到凌家商借时的嘴脸;婆母但愿领受她的嫁奁铺子和农庄时的温情款款;女人们得了礼品时喜笑容开,几个婶婶和庶出的兄弟姊妹们三不五时在她私房钱里报花消,家中非论哪个头疼脑热,腹泻伤寒,乃至难言的妇科病症,不消请大夫,只要自家小院中不声不响送些药畴昔,老是药到病除……
连氏恍忽地盯着看了女儿好一会,也不说话。
平日积威之下,凌妆对他很有几分害怕,可他话里的意义委实严峻已极,使得她健忘了保持谦恭谨慎的态度,猛地昂首:“不知爹爹此话何意?”
她心气高洁不肯屈就,申琳涎着脸哄了几次不得,遂与狐朋狗友外头去耍。杭城本多名妓,自有那艳骨风骚的,诗词出众的,委宛承欢的,女人打仗多了,他便也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