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他缺心眼儿？[第1页/共3页]

周道子眼神凝重，正色了几分。

玄色皂靴从面前颠末，傅九衢熏了桂花香的衣衿，带出缓缓轻风，每走一步，便飘出些许暗香，异化着中药特别的涩味，连问话都好似添了一些病气。

没有想到，也难住了本身。

她身上仍穿戴那一身孝衣，看程苍抱剑等在衙门台阶下，莞尔一笑。

程苍冷眼看她，“去那里？”

“不不不，我不敢曲解郡王品德。”

“小张氏，你可知罪？”

辛夷半眯着眼看他折腾，一动不动。

辛夷被曾钦达带到西狱，听到内里的鬼哭狼嚎，心都凉了半截……

“没错。郡王所患不是头疾，而是心疾。”

周道子说不清是绝望还是甚么，浑浊的眼将辛夷上高低下地打量好一番，又问。

“不敢坦白道长，那日太上老君托梦，说广陵郡王饱受暗疾折磨，让我前来援救。”

幽凉的哼声，磁性而冰冷，如同薄透的匕首从后脖子上滑过，带着剥皮削骨的清寒。

周道子见她没有反应，抬起老眼睨来，手捋髯毛。

辛夷算定了傅九衢会晤她，却没有算到，程苍把她带到马行街的锦庄瓦子，她见到的人不是傅九衢，而是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老羽士。

“我就说嘛，这么大点年龄的小女娃怎会晓得这些？看来是段隋那小子言过其事了。”

周道子眉间纹路垂垂深沉。

辛夷道：“你不是要带我去见广陵郡王？”

“哼！小女娃的确是信口雌黄！疼痛在头，病症怎会在心？”

当然，在辛夷看来，还是半死不活的傅九衢更加敬爱。她不敢设想真的治愈了傅九衢，会产生甚么结果。

是蹲大牢挨打还是出门得自在，全看傅九衢对她的态度了。

“这药治头风顽症，能够减缓郡王病发时的痛苦，但是药不对症，治本不治本，徒劳罢了。”

“心上有一个孔洞没有闭合好……”

“见过广陵郡王。”

“小女娃胆量不小，是笃定郡王仁慈，不会见怪于你？”

“你且边上坐着，等郡王召见。”

周道子斜眼看她，不甚欢畅。

为了让傅九衢死得面子，且不负他的倾世之美，辛夷专门设想了这个病，

“罢了！”周道子胡乱地摆摆手，神采有些不耐烦，以及对她陋劣无知的绝望和鄙夷。

程苍眼皮一跳，内心疑窦丛生，“你安知我要带你去见郡王？”

“疾病好治，药材么，却难寻。”

辛夷道：“人食五谷杂粮，生百病千症，这并不奇特。”

“人间香泽，唯有药耳。”

一个石炭炉放在屋子中间，药罐收回“布噜布噜”的声音，已然沸腾到顶点。

辛夷连连点头，笑得如春泉破冰。

曾钦达的气消了没有，辛夷不晓得。总归，程苍带着两个作证的察子赶到，在指证小谢氏的供词上画了押，曾钦达就放了人，还笑眯眯地送到衙门口

辛夷看曾大人油得像条泥鳅似的，官当得不轻易，特地帮他措置了脖子的伤口，以示赔罪。

……

“这病还真的是缺心眼……”

辛夷这才朝他施了个礼，“不通。”

要晓得，这个世上最体味傅九衢的人，不是傅九衢的亲娘，而是她辛夷。

周道子看她如此不受驯，有些着恼。

她沉默一下，叹口气。

辛夷惊诧一下，随即轻笑。

到当时，她还能回得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