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叙话[第2页/共3页]
口脂落在杯上,不留陈迹才奇特,故而时下女郎贵妇常常会筹办怀纸,以便随时擦去。
临安长公主对于这个胞兄,惯来都是钦慕多于靠近的。
顾景阳眼也不抬,道:“是吗。”
“那调香师倒很匠心独运,我只在道长这儿闻到过这等香气。”谢华琅感慨一句,又问道:“那么现下,这味香叫做甚么?”
顾景阳神情微顿,略加思忖,俄然笑了。
顾景阳垂眼看她,目光模糊有些宠溺,语气却无法:“你又讽刺人。”
她有些宽裕,不知如何言说,恰在此时,却有内侍通传,言说浑仪监监正求见。
恰是上中午分,日光亮媚,温馨合人,轻风自窗扇处透入,裹挟了阳春三月的芳香,阁房中无人言语,一时喧闹起来。
脚步翩跹,宽袖飘摇,舞伎们的腰肢也纤细,不盈一握,面庞鲜艳,不逊于桃花,石榴红的裙踞飞扬时,仿佛异化了三月的春光,极尽精美。
“还是免了, ”谢华琅昂首看他, 便见此人面洁如玉, 气度疏离而敛和,双目湛湛有神,心中爱好,伸手去摸他髯毛,笑道:“这么清冷的香气,你这类神仙似的人用着相得益彰,我用着却有些怪了。”
“不是,”顾景阳道:“有些事要措置罢了。”
顾景阳悄悄扒开她手,低声道:“枝枝,你又混闹。”
临安长公主幼年时,也曾是备受推许的皇族明珠,但是同这位长兄比起来,本来清贵华婉的面庞,却突然多了几分灰尘气。
她却没有重视到,顾景阳掩在衣袖下的手指已然蜷曲,恰是替了仆人现在的宽裕。
淑嘉县主有孕,正在夫家疗养,临安长公主天然不会叫她回府,另有两个儿子,皆是她嫁与郑家以后所生,顾景阳即位以后族诛郑氏,那二子因生母是长公主,方才得以免脱,现下却不敢呈现在这个母舅面前。
至于丈夫身后,她新纳的几个面首,就更不能登堂入室了。
这虽不是甚么见不得人的活动,可如果光亮正大的说出来,便不太好听了。
“朕传闻淑嘉有了身孕,”顾景阳侧目去看胞妹,淡淡道:“你也能宽解些了。”
……
谢华琅本来只想在他怀中靠一会儿的,也不知如何,略微合眼的工夫,竟睡着了。
顾景阳瞥他一眼,道:“你的话真是越来越多了。”
“是,但也不是,”衡嘉很快反应过来,答道:“此香本原也源自沉水香,厥后被调香师加了几味香料,淡化掉本来气味,另成了一味香。”
乌黑的瓷盏上印了唇脂,娇俏的一点红,恰如六月樱桃。
一舞结束,众舞伎鬓发微乱,金钗斜倾,一痕雪脯掩在织金抹胸之下,盈盈拜倒时春光模糊,活色生香。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在道观里呆的久了,他身上仿佛天然就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以外的疏离,端倪之间颇觉清冷,仿佛随时都能成仙成仙似的。
衡嘉先前被他打发走,但是也只是略微走的远些,到既见不到阁房二人,也听不见内里声音的间隔去罢了。
第二日便是朝议,顾景阳下朝以后,却没回道观,而是往临安长公主府上赴宴去了。
“……”衡嘉垂首应道:“是。”
谢华琅吃吃的笑,却不再出声,伏在他怀里,慵懒的合了眼。
衡嘉不明以是,小意摸索道:“是您收起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