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于无声处听惊雷[第1页/共3页]

孙兆道：“是啊，多亏当年父亲替皇后治好了病，获得皇后的赏识，本日才气逢凶化吉，罹难成祥。”

孙用和道：“‘天赋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此乃范大人平生志愿，他若在惜身材而搁下公事，他就不是范仲淹了！”

“行了！当初范大人把孙女拜托我们医治，你就曾经劝止过我，说范大人正在朝廷争斗的风口浪尖，不宜参与，免得殃及池鱼，现在你又旧话重提，也是一脉相承，这是你本性使然，我也不来怪你，你如果惊骇，尽可搬出孙家，与为父断绝干系，免得殃及到你！”

孙兆又磕了几个头，这才爬起来，坐下。

“嗯，如许才好。”孙用和缓缓点头，又看了一眼那奏折，道：“我当年也只不过是官方郎中罢了，只是因为机遇偶合，替当今皇后治病，这才获得天子和皇后宠任，身居高位，如果有朝一日天子不信我了，我也就从那里来回那里去，我已经是土埋到脖子的人了，苟延残喘罢了，高官厚禄，繁华繁华，对我又有合用？正如孙兆所说，我们凡是都要有一颗平常心，繁华繁华，不消过分在乎的。”

这小册子却本来是一道谏官高保衡的奏折，弹劾孙用和给宋仁宗的三个儿子治病，都没有治好，实属无能，不堪太医之职，该当夺职，并且，有渎职“不如本方”之嫌，应交御史台备案查处。

孙兆道：“他那点本领，想跟父亲比？”

“哼！好一个金蝉脱壳！”孙用和重重地在桌上一拍，肝火上冲，指着孙兆骂道：“明哲保身，这就是你身为太医的做人原则？到也是，你给皇亲国戚看病看多了，不谋进先谋退，治不好没干系，只要治不死是吧？眼看着要惹费事的病，就推说不会治，是吧？你还是进士出身，你的圣贤书都读到那里去了？如何成了一个见死不救，独善其身的势利之人！”

孙奇和孙兆仓猝躬身承诺。

“你无此心，如何说出这等金蝉脱壳话语来？”

孙用和顿了半晌，又长叹一声，道：“怕只怕，这一次，想那里来回那里去，也是一种期望了。唉！以往弹劾我的奏折，皇后娘娘向来没有转给我过，乃至都未曾提到，便暗中措置了，只是这一次，转交于我，还慎加叮咛，可见这件事已经非常严峻！如果这件事不能善罢，那就算是给范仲淹范大人治病有错，只不过是给我们雪上加霜罢了，单单是三位皇子的错，一旦定为‘不如本方’，便充足让我们百口死无葬身之地了！”

“不满归不满，能操纵的事情，他是不会放过的，恰好能够用这件事对我们落井下石！”

宋仁宗本来生有三个儿子，但都是暮年便得病短命了，这三个孩子主如果太医孙用和医治的，遗憾的是，都没能治好，三个孩子前后都死了，宋仁宗膝下无子，只好抱养了厥后的英宗。

“前些日子我给范大人详细诊查，见他病体沉重，只怕光阴无多，我担忧一旦范大人病逝，会不会又给这高保衡一个弹劾借口，把任务推到我们身上啊？”

二人又连宣称是，说：“服膺父亲教诲！”

暖阁上孙用和又长叹了一声，道：“高保衡的医术还是很不错的。不管他如何对我，我们说话都还要公允才对。”

孙兆大吃一惊，摸摸胡子，道：“他不是对范大人很不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