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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唤着她的乳名，仿佛她还是个小小的孩童。

固然含山不要犒赏，可天子仍然重重赏了她。晓得她与姬央夙来敦睦，他乃至拿出答复皇贵妃的说辞，讲给她听，免得她过分担忧。

她微微低了头，悄悄松了口气，瞥一眼父皇渐显亢奋的脸，悄悄笑了笑。

弘明法师答道：“不止是太子，景王殿下，英王妃，含猴子主，也是这里的常客。”

——天子迩来勤于政事，又不肯萧瑟后宫，很少有歇息之时。偶尔停下来在御花圃闲逛，面对一片花团锦簇，他却忽生苦楚之感。

身为人女，她不好刺探父亲的宫闱密事。但是迩来年青妃嫔争宠的事情，她也略有耳闻。

岁岁安康？天子心中激起阵阵暖流，不怪他最疼含山，她的确比旁人更恭敬他。

现下天子还挂念着昔日的情分，但真等那群年青妃嫔再生下皇嗣，她身上的恩宠又能剩下多少？不止是她，另有她的儿子。太子身上的隐形衣被剥落，年幼的皇子又垂垂长大。皇上的心机，更加难懂了。

天子非常得意，留在后宫年青妃嫔处的次数愈发多了。只怕不消多久，宫里就会又有好动静传出。

含猴子主垂眸不语，面上也看不出喜怒，只低声说道：“父皇这么做，天然有您的事理。女儿并无贰言。”

这是他第一个孩子，是他最疼惜的女儿。当日西北不稳，他将她许给了威武侯的季子，导致她幼年寡居，又三年闭门不出。很早之前，他就想过要给她另指婚事，怎奈面前并无合适的人选。常常想起，他都深感惭愧。

“女儿甚么都有，没有想要的。若说有，那就是但愿父皇岁岁安康。”公主轻柔一笑，悄悄点头，“别的，甚么都不想要。”

摸了摸隐在袖中的玉玦，她唇畔的笑意一闪而逝。——这玉玦中的泉水，确切对人的身材大有裨益。父皇若好好将养，自能强身健体，延年益寿。可惜父皇高估了本身的身材状况，沉沦女色，那就不好说了……

天子笑笑，不置可否，好久后才道：“大家都说东宫谪仙，不凡尘之人，大师觉得如何？”

他连喝数杯，只感觉神采奕奕，浑身似有使不完的力量。再看一看含猴子主，和顺高雅，眉宇间隐含愁绪。

自慈恩寺完工以后，天子也只来过一次，并不算熟谙。

“皇上是要微服出行？”王公公惊道，“皇上，不成啊。白龙鱼服，只怕不当。”

小沙弥口齿聪明，说板屋里那位女施主身子已经大好了，气色也很好，她已经说了好几天了，她想见见主持。

太后感喟，她晓得儿子刚强，不肯听人劝。皇贵妃夙来是天子的解语花知心人，她只盼着程氏早日病愈，好清算了那帮小妖精。

略坐了一坐，她便告别拜别，不再打搅父亲。

他并没有答复，天子却下认识觉得那是一个得了沉痾的和尚，乃至还能够过了病气给别人。

她本日来拜见天子时，见他固然仍精力很好，却面色暗沉，脚步踏实，清楚是纵.欲.过分的模样。既然父皇以为本身龙马精力，能夜御数女，只近些日子略感怠倦。那她这做女儿的，自当为他分忧解难。

大殿、禅房、后院……天子信步所至，弘明法师只能跟着，还要时不时答复他的题目。——方外之人，也不能全然离开尘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