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天下英雄谁敌手[第6页/共6页]

辛弃疾沉声道：“前辈乃当世高人，毫不会无端殛毙无辜，还但愿让鄙人死个明白。”

开禧三年，玄月初九，早秋，深夜。

“那又是谁？”辛弃疾怒声喝道。

辛弃疾心中混乱之极，听得风胡子唾骂当今圣上，想呼喝风胡子开口，但又模糊感觉风胡子所言句句在理，本身实在是无言以对。

辛弃疾却没想到黑衣人一下把话题直扯到几千年前，沉吟一下，说道：“欧冶子乃春秋当世铸剑宗师，传闻厥后白日飞升，终成剑仙，乃是我剑派祖师，我当然晓得。”

过了半个时候，琴音渐渐低缓了下来，终究细不成闻，停了下来。好久，操琴老者双手仍按在琴弦上，仿佛还是沉浸在刚才的琴音当中。

“有甚么神剑问世，是吧？”黑衣人抢声道：“不怪稼轩兄迷惑，鄙人一再指责干将和莫邪的不是，想那二人也是铸剑一代宗师，岂容一个知名之辈胡乱指导。不知稼轩兄是否体味，跟欧冶子同代之时，另有两个齐名的评剑之人？”

黑衣人阴沉沉的脸上终究挤出了一丝难堪之色，点点头道：“稼轩兄豪杰气势不减当年，自比廉颇，实是再得当不过。不知稼轩兄可曾晓得春秋争霸期间的铸剑宗师欧冶子？”

见辛弃疾面有不豫之色，黑衣人又道：“神剑天成，本应知六合，告鬼神，演算天机，得知神剑炼成之最精准的时候，差的一分一厘都不可，都会让神剑减色几分。干将和莫邪同揣摩天命不得方法，最后只能为了两口宝剑而以身相殉，这也是二人该有此劫啊！”

不知何时，深巷中的二胡声又远远传来，沙哑的歌声持续唱到：“本日的一缕英魂，昨日的万里长城。霸道有伦常，我辈应知名。”二胡声越来越低，最后终究淹没在长长的深巷中，余音袅袅，几不成闻，留下的是说不尽的忧愁哀痛。

风胡子正色看着辛弃疾，好似看着一个不幸的病笃之人，缓缓的说道“命我取你性命之人，不是别人，恰是你奉为神明的当今圣上―赵扩！”

辛弃疾沉吟道：“道兄之名辛或人实在没有耳闻，还请道兄详细相告。”

风胡子缓缓说道：“稼轩，我敬你是当今豪杰，没有动用涓滴意念之力，不然趁你现在心神大乱，早已置你于死地。但是天命如此，即便我不脱手，你也活不过本日半夜子时。”说罢，摇点头，缓徐行入暗中当中，一刹时，就没了踪迹。

辛弃疾生性豪宕，见来人避而不谈，也未几问，捻须笑道：“如许也好，请道兄进屋奉茶。”

“不错，恰是鄙人。可惜前次莽撞所为，白白毁了我的上古法器‘虎翼’。”风胡子神采一沉。

风胡子看着辛弃疾手里的巨剑半晌，长叹一声，点头说道：“实不相瞒，稼轩你固然远不是我的敌手，但我要取你性命，却也是千万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