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少年[第1页/共3页]

卫琇一见那些零嘴便两眼放光，在僮仆端来的铜盆中草率地浣了浣手，迫不及待地拈起一颗蜜渍梅子送入口中。

卫珏怔了怔，随即笑着摇了点头道：“十一郎非我辈俗世中人，倒是阿兄着相了。”

卫十一郎未让僮仆帮手，本身解下大氅，一勾嘴角道：“实在长见地了。”

卫珏本身也是一怔，继而苦笑，他这是如何了？清楚不能提也不敢提，却又忍不住招着十一郎与他一同追思，许是因为堂弟少小离京，错开了洛京这些年的很多场风雪，他影象中的钟十一娘便还是那新鲜灵动的模样。

“先前与你说还不信，”卫六天生是操心的命，一唠叨起来没完没了，“如何好好的俄然解了帽子，为兄叫你吓得不轻。”

世人尾跟着卫家的车驾追了一起，直到卫家车马入了提早张设的步帐，凶巴巴的部曲出来撵人，人们方才意犹未尽地愣住了脚步。

卫六郎定了定神，隔着这氤氲的水汽缓缓道：“当初三叔出任豫州刺史，一来是避嫌，二来也是因为天子迟迟不立储贰，社稷未安，民气不决，祖父有本身的考量。上月萧尚书上表请立太子，天子朝议时虽未置一词，退朝后与祖父、钟太傅等一干股肱商讨，似是有所松动了。”

“你这嗜甜的弊端如何还是没改，也不怕倒了牙。”卫珏无法地摇点头，“慢些食，又没人与你抢。”

卫珏却不明白他这些无谓的动机，自顾自地说道：“大皇子既占了嫡又占了长，既然君心已定，想来应当不会有甚么变数，大皇子身边还缺一个伴读…”

阿杏打嘴架向来不是旁人的敌手，不一会儿也灰溜溜地插手他们的行列，嘴里还唧唧哝哝：“明显是萧郎最俊嘛......”

“莫说那些不高兴的事了，来尝尝阿兄煮的茶汤。”卫珏脸上已看不出多余的情感，神采如常地将茶碗在热水中烫了烫，然后耐烦详确地用干净吴绵擦干，盛了一碗茶汤递给他，行动行云流水，显是常日做惯了的。

“我听祖父言语间透暴露归田之意，想来就在这两三年了，届时你们必定是要回京的，倒不如早作筹办......祖父克日来多次提起你自小灵秀过人，”卫珏转了转手中的茶碗道，“阿兄也是望你内心有个数，你莫嫌我多言。”

“戴着帽子碍事，看不清是谁扔的果子，没多想便解了，阿兄恕罪，”卫琇嘴上说着恕罪，却看不出半分自责，仿佛浑不知本身惹了多大费事，“那些人也是怪，都是两只眼睛一张嘴，有甚么都雅的。”

“这些事祖父和伯父们作主便是了，我们远在豫州，即使故意也是爱莫能助。”卫琇挑了挑眉，全然不放在心上。

只是幼经常听大人们打趣，说他六兄与钟阿毛是“一对璧人”、“天作之合”，听得次数多了，便入了心，此次一回京便得知钟十一娘离世，不久又听闻六兄与钟家二房十三娘议亲的动静，此时见他六兄落落寡欢，也感同身受地生出些懵懂的欣然来，心机一重，琴声便呆滞起来，不复刚才的清越萧洒，卫琇也不在乎，将琴放回案上。

卫琇接过茶碗，猎奇地看了看那绿中带黄的浑浊茶汤，见卫珏甘之如饴，便也学着他的模样喝了一口，顿时被那咸不咸苦不苦的汤水呛住，放下杯子咳了好一阵，一张欺霜赛雪的脸庞涨得通红，连眼角都染了红晕：“你们洛京人平日就喝这个？如何入口的？好好的酪浆为何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