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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生为奴》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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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要挟[第1页/共4页]

“厂公这话过谦,旁人不知,慎但是记得清清楚楚。”项慎摆摆手,笑着回想,“天授六年,厂公在礼部贡院前,好一番慷慨陈词,激昂指导,令众学子哑口无言,慎虽无缘得见,过后设想公当日风采,亦觉歆慕不已。”

杨楠被他一番指责说得脸上红白瓜代,容与见他气闷无言,也懒得理睬,绕过别人独自去了。

“既是读书人,当晓得事无不成对人言,”容与不睬会他的要求,言简意赅的说,“请讲。”

论阵仗委实不小,现在他出门身后跟着起码不下二十人,原是为沈徽担忧,未雨绸缪的对他叮咛,“你这会子树大招风,在宫里也就罢了,出门在外还是谨慎谨慎些,且现现在你是多么身份,该有的气度一样不能缺。”

“必然必然。”项慎呵呵一笑,见提督寺人底子不接他的话,也不好再往下说,自去喝酒闲谈,撂下方才谈吐不提。

杨楠看了看权珰身后鲜衣怒马的侍卫番子,毫不粉饰的嘲笑了下,“厂公阵容过分显赫,下官不过是有几句话想要就教。可否令随众先行退去,下官一介墨客,两袖空空,厂公大可不必忧心。”

容与摇点头,“我骗你甚么?又何曾承诺过你甚么?”

“不然,能做到这一点的人并未几。”陈阁老拈须,目光在权铛精美的眉眼间流连,“老夫素好释道,曾见金刚经上有一言,曰无我相,无人相,无寿者相,无众生相。敢问厂公,这四相皆为何解?”

及至宴罢,容与再没瞥见杨楠的身影,陈阁老还是亲送他出府,一面笑道,“厂公和文臣可论道,和武将相处也能礼贤下士,如此谦雅安闲,怪不得能令万岁爷正视。”

他夙来行事给人留余地,可自有一股清刚之气,也不起火,只淡笑道,“令高徒怕是自误了,林某向来视恩科得选之才俊为国朝将来股肱,毫不存任何公允。且林某记性不大好,却不知何时何地与令高徒结下过缘分,待他日得闲,还请项大人引见一番。”

说完直起家,暴露染了寒霜一样的脸,容与明知他来做甚么,只微微点头,以官称唤他,“岑佥事有何贵干?”

容与心中嘲笑,这言论造得不早不晚,更借端说出文章是为他所做,莫非杨楠还想拿这个威胁本身!

容与一笑,“项大人过誉了,在坐皆是雅正之人,四殿二阁诸公俱在,林某岂敢托大忝称君子。”

项慎听得眉峰一紧,不自发举目再望,可茫茫人海间,倒是早已寻不见那道清正苗条的身影。

陈阁老凝目再道,“那么佛曰,四相皆无,又作何解?”

宴是好宴,其间文人一席,武将一席,二者交集不甚较着。因恭维的人多,氛围天然也热络。容与身畔坐的大多是六部官员,偏巧挨着他的恰是礼部左侍郎项慎。

面前的莲花碗里盛的是御赐太白酒,项慎见他不过微微抿上一口,便有些没话找话的笑道,“素闻厂公不擅饮,看来此言不虚。厂公是端方君子,淡泊冲虚,想是不肯为杯中物失了风采。”

顿了顿,他仰首道,“不管厂公记不记得小人,小人只求,厂公能将小人完整忘记。旧事不成追,前尘旧事皆可健忘,目下小人已是重头再来,望厂公宽宏,能够成全。”

容与挑了挑眉,“姓名可变,面庞亦可变。人事纷繁,林某记不大清了。你在此专为候我,有甚么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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