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美人相并立琼轩[第1页/共4页]

太后看着跪在地上的裴嫊，过了好半晌才道：“那贱婢有喜于我们而言当然糟糕至极，好歹也有个好处，那就是她再也不能霸着天子了，这几个月她不能侍寝，能不能抓住这个机会，嫊儿，就看你如何做了，你可不要让姑母绝望啊！”

“那我先在此谢过秀士了，既蒙秀士借书之惠，我自当回送一份礼品给秀士，聊表谢意。”

她说到这里，郑秀士心中不由暗自点头，她给这位婕妤见礼的时候便有些奇特，这么热的天，不选一些轻浮的纱质面料，反倒还穿一身绸质的衣裳，不嫌热吗？本来倒是这个原因。

裴嫊的父亲固然只是个国公，却也是妻妾成群，那后宅中的争风妒忌、明枪暗剑比起天子陛下的后宫来也没甚么太大的不同。这些后宅中的阴私，她一想便明白了此中的盘曲，“想必这三年来，卢贤妃不是无缘无端不见有孕的，若当真如此的话，只怕是那些体例已经叫她发觉了。”

“秀士不必多礼。”裴嫊伸出纤纤素手，虚扶了一下，细细打量这位帝京中才名最为出众的美人。

“不错，不管如何，卢珍腹中的这个孩子决不能留，九郎的皇宗子必然如果我裴家女儿所出。”

抬眼四顾，才发明前面这湖固然不大，但湖心却有一个小岛，上面植着一棵大榕树，亭亭如盖，更妙的是，上面用翠竹搭了个极小巧的亭子，四周遍是萱草，湖边一道竹桥联通两处。

郑秀士伸出纤纤素手，双手递到裴嫊面前，“不过是本消遣的闲书罢了。”

裴嫊道：“素闻秀士惊才绝艳，可惜在家中之时却无缘得见，入宫后也一向不得机遇好与秀士靠近，倒是不想刚幸亏这里碰到秀士，便过来想与秀士聊几句，如果扰了秀士读书的雅兴，还望秀士勿怪。”

“不瞒秀士，我幼时曾生过一场大病，病愈以后便极其畏寒，想必秀士也重视到了，虽是炎炎夏季，但我却也不敢穿得过分薄弱，便是因体寒之故。”

郑秀士直起家来，也打量着这位一入宫便风头一时无两的裴家庶女。面前的女子着一身杭绸制成的对襟襦裙，青红色对襟上襦，樱草色抹胸，肩上搭一条同色披帛，丁香色的下裙。柳眉杏眼，雪肤花貌，随云髻上簪一支五彩宝石金步摇，更是衬着她肤光胜雪，容光艳艳。

“婕妤言重了，妾不过是在此处乘凉，随便翻书罢了。”

裴嫊苦笑道：“不怕秀士见笑，我夙来最怕喝药，最受不得那药汁子的苦味，是以母亲虽曾请了两位太医来为我调度，何如我实在不想喝那苦药汁子，便偷着倒了很多，只要常日重视保暖不要受风着寒，便也没甚么大碍。以是，每日里送到我院中的冰块于我而言是毫不敢用的，如果秀士不嫌弃的话，我便每日命人送到秀士的流光阁，不知秀士意下如何？”

裴太前面色微变，“但是我放在翠华宫的眼线还都好好的，没传出甚么动静来。”

“我观前朝别史，传闻费氏乃当时第一才女，因做《京华赋》引发一时纸贵而被选入宫中，费氏为昭仪时所做大多为宫词之类，我读过几首，确是才情敏捷，清爽脱俗。前朝灭亡后，本朝太祖惜其才，许其遁入佛门。费氏削发为尼以后，缁衣草鞋，云游四海，于礼佛之余，将其几十年之所闻、所见、所思写成这一部《见微斋条记》，只可惜传本甚少，我一向寻而不得，不想本日倒在秀士这里见到了。”顿了一顿，又道：“不知秀士读完后，可否借我一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