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迟迟钟鼓初长夜1[第1页/共2页]
就有婆子在内里道:“听大姐儿叮咛。”
惟娉扶着潘紫的手,穿过花圃,来到外书房院里。
他黑了,瘦了。穿戴饰有豹头肩的绢布甲,即便坐在椅子里,也显得肩宽背挺,高大修伟;眉眼五官却更见棱角,少了些高雅,多了几分严肃。黑发用一枝花头乱颤的珠钗牢固了顶赤金束发冠在头上,更显得端倪俊朗,雅逸不凡。
惟娉听了不由一怔,反问道:“张妈妈,你说谁在等我?”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本身,那样又惊又喜又忧的神情,但是见本身瘦了,在担忧?
这么一想,潘紫的内心便满是愤恚。
景候的书房广大敞亮。挨窗背光处的墙边立着个大书架,书架上并无多少书;墙上贴着舆图,挂着百般刀剑;临窗一条青漆大案。案上摆着一座二尺高的珊瑚盆景;青玉镇纸,玛瑙柄的载刀,黄玉杆的狼毫,金墨碇,宝砚,玉器,印章等男人用的小玩艺随便而有序地摆放着。
惟娉坐要窗前的榻上绣着牡丹猫蝶图插屏的最后一点扫尾。翠喜,如冰和潘紫陪侍在摆布,分的分线,倒的倒茶,穿的穿针。
话没说完,潘紫就怒喝一声打断了她:“说这话就该打嘴!东方公子是娘子的好朋友不假。可他一个公子爷们儿,跟娘子一个闺阁女儿有甚么不凡交谊?你如许说岂不是在辟谣肇事!竟敢歪曲娘子,可见你端方没学好。来人,把她拉下去,交与妈妈们管束!”
潘紫几步走到门前,叫两个婆子来拉如冰。
惟娉停了手里的针线,笑道:“快请。”
桃红就打起帘子,张妈妈快步出去,神采严厉地向惟娉施了一礼,道:“东方二公子正在候爷的书房,说是有事要见娉娘。”
那次在太子府上,东方公子气冲冲就走了,这一走就是两个多月音信全无,俄然来访,又是有太子要赐婚的传言……莫非是来和娘子恩断义绝的?
惟娉不再踌躇,叮咛潘紫拿见客的衣裳来。
潘紫嘲笑道:“如冰姐姐的动静倒是通达。只是如冰姐姐把这些话奉告娘子是何企图?”
潘紫刚要回身去拿衣服,如冰笑着拦了她。
潘紫拿了衣服,边帮惟娉穿,边低声道:“她倒识相,本身下去面壁思过,总比被婆子们拉了去听训有脸面。不知公子来是何事……”
这是提示惟娉不要做得过分份。只是东方熠不管是甚么启事来见她,也最好不要有如冰在场。
早有外书房的婢女等着奉侍。见了惟娉,便引着惟娉步入书房。
惟娉却没重视到潘紫的神采,她虽有迷惑,一颗心却不由自住地冲动着,高兴着……她已经两个月没见到他了!
惟娉淡笑道:“为何呢?”
惟娉莲步姗姗地一进门,就见东方熠坐鄙人手处的高背椅里。景候庄威坐在大案前面的太师椅上,手里把玩着鸡血石的卧虎镇纸,浓眉微锁,面沉似水。
秋意渐深,醉红轩篱笆墙上缠着的藤枝玫瑰还固执地绽放着一朵朵鲜艳的花,廊下的美人蕉开了,红的,白的,黄的大花映在窗上糊着的碧纱上,朝气勃勃的一片,把那碧纱窗也染上了姹紫嫣红神韵。
桃红出去禀道:“娘子,张妈妈来了。”
惟娉用粉嫩嫩的手懒懒地清算着束着白挑线裙子上的丝绦,垂着稠密的长翘眼睫,也不看如冰,柔声道:“如冰姐姐说话冒昧了。请姐姐面壁一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