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0 故人之交[第2页/共2页]

门内没有动静。白叟再次敲了拍门，声音沙哑地喊了声二公子。

一声嘲笑，司寇向明劈面的黑暗中的一只手缓缓探出，那手背衰老非常，暴着青筋与老年黄斑，那袖子看似是由无数北方彩棉布叠扎而成，伸手的时候臂膀上暴露的彩线纹绣也跟着颤栗，那人用极长的手指指甲弹按了两下，精美的小木盒翻开，暴露那盒中精美的几颗红丸，与白日赵管事偷偷送给司寇准的药丸一模一样。

他手捧一卷手坐下，面庞清浅眼神冷酷，纤长的手指轻触浅黄色的书面，顺手一翻，低垂眼眸，薄唇微动，那空缺无一处的页面垂垂闪现起如有朝气的无数墨字来……

他强忍住一把摔开的打动，寂静好久，在赵管事殷切的目光下，才取出一颗，微微皱眉抬头咽下，不知是味道苦涩还是呛到了，捂住嘴一阵难受地咳嗽，胸腔憋闷得慌。

要下雨了啊。

司寇准自嘲一笑，纵使再穷再苦，最后的那几年就算孤儿寡母，他的娘亲也倔强地单独一人带着孩子，在那条河上来往运客谋生，贫寒度日。也许是担当了娘亲倔强的脾气，在被接回府上的这几年，他不管是如何的委曲也只是冷静受着，等候着，他绝望得想放弃的时候，赵管事总能从南边阳关探听到一些动静，替娘送来些口信。也恰是这些暗淡的但愿和光亮，支撑着本身在薛燕回与司寇冶的强压下一步步持续毫无庄严地糊口了下来。

赵管事轻叹一声，趁着四周无人弓着背又悄悄分开，临走前脚步顿了顿，低低说道：“不管如何，万事有我。毕竟我老赵这条命是夫人救的。您放心吧。”

赵老管事衰老的手中放下一锭银子，面色凝重地看着房内那人，“拿钱办事，你得给我看好嘴。”

司寇向明站在窗前，看得出神。仿佛听到响动，他一转头，面无髯毛，眉若笔锋高雅却埋没着股经世的老辣，挑眉看了眼身后紫檀木桌上悄悄安设着的盒子，并不言语。

姓赵的老管家便是那日随薛燕回接旨的老管事，此时目睹司寇准衣衫薄弱面色蕉萃，不由得有些心疼地皱了皱眉头，从怀中取出一盒做工小巧的小木盒，一把塞入了司寇准的手中便要走。

“赵管事，这是甚么？”司寇准有些愣神，一步追了上去挡住。

“川贝、半夏、紫菀，”那少年气质沉如死水，冷冷地报上几样药名，随后眉头一皱，有些迷惑，看向本身的师父说道：“山豆根？”

司寇准的眼眸突然一亮，忽而微微一笑，笑容极浅极淡，却好似初夏最莹亮的一丝云光，收起手里的小药盒，回身入了房内。

“钱少不了你的，只要你好好做事。”

“少爷不要担忧，是二夫人托的。”老管事微微弓着身子，客客气气，又不动声色地扫了四周一眼。

“赵管事？”

“我娘？”

那老妇人对劲绽放一笑，似笑非笑地盯着劈面的中年男人，“司寇向明，你家夫人美意暴虐啊。”

拯救之恩？

太阳东升西落，白天愈长，黑夜愈短，初夏的热气也随之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