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大姑的童年多灾多难更多风采[第1页/共2页]
大姑只要回娘家,总坐在二叔门前,望着前面的地步,跟我提及他们童年在故河口的旧事。我非常的喜好听。
大姑接着说:“路途星光光辉,我与你父亲一个在前头,一个在背面。前头的说,你用力地推呀弟,我拉不动了。背面的说,我用尽尽力了啊姐!前头的姐说,拉不上去乍办?背面的弟说,我再使把劲吧!
我与你父亲冒死地推呀推,轱轳一声牛车就要拉出来,刷拉一下,脸上一条鹰蛇尾扑地抽过来,抽得脸顷刻发热青痛,本来绳又断了。我来不及痛,忙上前重新打结,与你父亲咬着牙关哟嘿哟嘿的,终究赶到天亮前把牛车拉出来,赶到集市。当时的冬真寒,一车柴可卖八角钱。揣着卖来的八角钱,我跟你父亲喜坏了,也饿坏了,跑到街边馆吃了一碗灰面咯哒,阿谁味儿鲜啊……”
我与鹿女被大姑描述的景象深深地吸引,吱嘎的牛车声,青青的柴林,热涛涛咕噜咕噜扑腾的米粥汤,支起父辈们的童年,那是大姑与父亲的童年。
大姑是祖母的长女,奶名长儿,读zhang三声,大姑有个书名的,大师都不晓得,我也不晓得。因为大姑没读过一天书,以是书名被人忽视也平常。祖母一向叫大姑长儿,大姑的弟妹们都叫她大姐子,我下一辈子的叫她大姑。
大姑老是说,佬东都是直眼睛。
大丘叔与二叔的童年充满病魔,而大姑的童年倒是多姿多彩,敷裕风趣。
当时的故河口,漫山遍野,一望无边青色的柴林,内里有鸟雀,野鸡,野鸭,兔子,是个丰厚的大天然!可惜我们捉不到鸟雀,找不着鸭蛋,野草泽菜都被吃光光,兔子更打不着,我们的出产东西太差劲,也没有猎枪,只要镰刀砍柴……”
天贼黑,我与你父亲在黑暗中等啊盼啊,边把散落地上的柴拾起来码上牛车,边重新弄好绳,张着耳朵听!不知等了多久,我们终究听到吱嘎吱嘎吱嘎的,恍惚的牛车声,是邻近的老伯拉柴上市来了。我与你父亲拦住老伯的牛车,要求老伯帮我们把牛车从泥潭拉出来。老伯说,孩子们啊,我在前面帮你们拉,你们在前面用力地推啊,老伯虽大哥的,还挺结实。
大姑说:“大聋子爹被鬼子追得到处逃,水稻田梗上踩满了他惶恐的脚步,实在无处可逃,嘭咚几枪……吓得是魂飞魄散。只见大聋子爹顶起箩筐,没命地跑。嘭咚一声,箩筐被打中了,眼看再不逃脱,就得……俄然,我对他大声地叫,大聋子爹,大聋子爹,您往拐弯处跑,拐弯处跑啊!拐弯处恰是一块玉米地,一条羊肠小道。”
大聋子爹听到我的呼声,缓慢地跨过田梗,拐进羊肠小道,没入了玉米地。鬼子一时落空了方向,就找不到他了,由此躲过一劫。追逐途中,大聋子滚到泥沟将箩筐丢了,箩筐也被鬼子的枪打了几个洞穴,大聋子爹的耳朵被打聋了一只。本来大聋子爹只一只耳朵聋,现在两只耳朵都聋了,真成了大聋子爹。不天打雷劈,他听不到声响!你就是天打雷劈,地动山摇,他也底子听不清你在说甚么!只能感受你在说话。
大姑每次的收场白:“你祖母病了,你祖父得了哮喘,你叔叔与你小姑都小,就你父亲与我大些。百口靠着我们两砍柴赡养。我与你父亲每天在屋山头的柴山里砍柴,砍好后,晒干,捆好,囤在屋旁,夏季大寒了,就用牛车拉到集市上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