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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么一向举着胳膊也太累了，我本身扶着些就行了。”

一起飞赶，从夜色深浓到晨光渐露，再到落日西下，日落月升，又到天光乍破，如此一日两夜过后，马车终究将要驶离庆州。

翌日, 沈令蓁便干劲实足地将昨夜安排的戏明显白白地分给了大师。

在霍留行的事上，世人倒是空前的一条心, 临时放下成见一道共同她。

她还发着懵，刚要惊叫，却见来人一把摘下了遮面的兜鍪，给她比了个嘘声的手势，抬高声道：“是我。”

“住处都安排好了？”

霍留行摇点头，好笑道：“不是我成心姑息你，而是火线邻近白豹城，驻军庞大，情势未明，得叫京墨先去探探路，摆布都得滞留此地，顺道安息安息也不是罪恶。”

霍留行此行不免有走动的时候，腿脚一事划一于直接透露给了随行的人。他待她贴身婢女的信赖，恰是对她更进一步的采取。

沈令蓁瞅瞅他，又看看那只护在本身头顶的手，忍不住笑起来：“郎君对我真好。”

沈令蓁理所当然地点点头：“是我说的呀。”

沈令蓁脸贴着霍留行的前襟缓了好一阵，腿脚才规复知觉，站直了身子。

为赶时候，马车出城后驱得缓慢，路子崎岖山路，高低颠簸不止。

沉默半晌，他盯着她说：“沈令蓁，这但是你说的。”

沈令蓁当真地点点头。

等在外头的霍留行及时接稳她，抱小孩似的将她一把竖抱出了马车。

她点点头，蹲下去看他行动，见溪水咕噜噜地灌进壶里，正觉风趣，俄然面前一花，视野里多了一片黑黢黢的长条形暗影，还没反应过来，眼睛便已被霍留行一把捂上。

想着这些，霍留行出口时却换了一种说辞：“因为我当时候很恶劣，看到你这么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丫头，是要拿蚱蜢恐吓你的。”

冬眠十年，一人千面，连他本身都忘了真正的霍留行到底应当是甚么模样，却在这一日的凌晨，在这荒烟蔓草的知名山林里，闻声一个小女人说，他能够不必在她面前做一个伶人。

京墨点点头：“老处所。”

“你和蒹葭护送她畴昔，我骑马改道办闲事。”

霍留行一把拽住她，拿回水壶：“瞎忙活甚么？畴前行军兵戈，渴得短长的时候，好不轻易找着一条河，就是里边堆满了尸身，浸着人血也要喝，这算哪门子事。”

第二十六章

*

“你若事事都行，我倒无事可做了。”

傍晚, 霍留行与沈令蓁顺理成章地分开了霍府, 入夜后, 借流民的乱流作掩，悄悄从沈宅后门走暗巷出了城。

她从速去握他的手：“撞疼郎君了吗？”

霍留行一怔。

霍留行略有些惊奇地侧目看她。

“早些熟谙又如何？把你的锦衣玉食分我一些？”

就像一颗石子直直投进了一潭深渊，将本来安静无波的水面搅得稀烂，霍留行的眼底顷刻掠起潮起潮涌。

“肩上一点小伤。都是别人的血。”霍留行活动了下筋骨，卸下沉重的铠甲，“叫蒹葭帮我打盆净水来。”

沈令蓁便是从这一细枝末节瞧出了深意。

他拔开瓶塞子，转头看她一眼：“我喝天然不会。你就算了，老诚恳实喝家里带出来的茶。”

到时已近傍晚，她拖着快散架的身子骨进了配房，连被褥干不洁净也来不及顾忌就一头栽上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