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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令蓁定定望着他,眼睁睁看他穿好靴子,撑膝站了起来。
她因崴了脚不得不循分待在轮椅上,一坐一站,两相对比,霍留行天然多了几分家高临下的味道。
空青和京墨回声退下,蒹葭和白露看了沈令蓁一眼,似在叨教。
一听是要紧事,沈令蓁天然放了行。
霍留行压下心中惊天骇浪,笑着说:“去听听边关传回的动静,看西羌的旱情如何了。”
沈令蓁一心一眼都在霍留行的膝盖上,只顾冒死替他揉搓,涓滴没有发觉不对劲,直到被一只刻薄的手覆住了手背。
她闷闷点头:“我都说了,我是知恩图报的人。”
霍留行笑得无法:“真要碎了,你这么揉,只会揉得更碎。”
沈令蓁见他神情有变,迷惑道:“郎君?”
霍留行留意到她这眼神,也不露声色地回瞄她一眼。
“行了,”霍留行看了眼正在替他清算袜靴的空青,“都下去吧。”
沈令蓁不敢直视他这双似笑非笑的眼睛,只觉被他一身不知从何养成的威势压迫得气都难喘,别过甚道:“我当然信赖郎君不会伤害我。”
沈令蓁平静下来,兀自点了点头:“郎君不信赖我为你豁出命去却不要回报,那我也反问郎君一句,你当初为我豁出命去,莫非考虑好了要从我这里拿到回报?”
霍留行却不依不饶地扳回她的脸,偏要她看着他:“那你说说,你待我如此情深义重,但愿我如何回报你?”
霍留行直起家板,掸掸被她搡过一爪子的,皱巴巴的衣衿,笑了笑。
他规复了昔日安闲不迫的笑容:“甚么牟利,甚么图情,我与你谈笑罢了。我不需求你的回报。我救你一命,你也帮我一次,这就算一笔取消,两不相欠了。”
沈令蓁一头雾水:“我不要郎君回报啊。”
畴前是一惯的暖和识礼,即便偶尔活力或峻厉,也始终像一潭深沉的静水,可现在……
沈令蓁眼圈一红,不知是被气的,还是被伤了心,眼看就要落泪。
这“不良于行”的戏再演下去,他怕是要被这黄毛丫头当猴子抚玩了。
两人这才退了出去。
一起进到卧房,四下没了外人,沈令蓁安静稍许,回想起方才霍留行捏她手指的那一幕,偷偷瞅了他一眼。
赵珣在此滞留已久,却又始终无一本色行动,不过是在暗中察看甚么。眼下彼苍白日,大庭广众,她的镇静,在偶然之人看来许只是一时焦急乱了方寸,这才健忘霍留行的腿早已落空痛觉,可在故意之人看来,一定不是别样的意义。
一屋子六小我各怀心机,乃至空青替霍留行查抄膝盖时大气都不敢出,直到确认并无大碍,才拿出一副乐呵呵的神情,诡计缓和缓和现在诡异的氛围:“没伤着筋骨,少夫人揉得好,把淤血揉散了,这就不会起乌青了。”
他这一凑上前,两人近至鼻息相闻,沈令蓁莫名一阵胆怯,肩膀一缩,恨不能穿透椅背,颤着声问:“郎君做甚么?”
霍留行昂首觑她一眼:“我有眼睛。”
沈令蓁细细喘着气,忐忑得额间都沁出了汗,眼神闪动道:“郎君如何俄然奇奇特怪的。”
接下来是空青的声音:“我早说过了吧!方才那一出,再不能申明少夫人倾慕郎君,我就给你演出吃砚台!”
“啊。”沈令蓁从速停手,“那我稳定动了,郎君快叫空青替你瞧瞧,我们回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