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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为太少我也不乐意干。”

李大娘道：“那是你们惯的。”

阿娘笑道：“这是我们大宝，才过百天。”

乞丐把一套拳法耍玩，向诸人作了一揖，诸人觉得他要回身拜别了，他俄然扑通往地上一跪：“大姐家里可要看门砍柴干杂活的小工？马车俺也会赶，不拘甚么，只要赏口饭吃就成。”

月唤才要进屋子，闻言转头与她说道：“我家的。”言罢，独自进屋换鞋去了。

四春笑道：“你此人胡说甚么，快点吃完，把碗还我。”

乞丐不美意义，低头笑道：“大姐，俺一起逃荒到江南，已经有小半年都没吃到端庄饭菜了，太香，一时没忍住……大姐你不要笑话俺……”

月唤不顾阿娘和李大娘反对，将乞丐朱辣疙瘩留了下来，在外院给他清算了一间安排杂物的空屋子出来叫他住着，家里的一应粗活都交给他去做。他吃很多，一顿三碗勉强饱肚，要不是怕阿娘说，四碗都能吃下。但也无能，肯着力，还勤奋，劈柴担水，扫地烧火。不但家里的事情，便是内里铺子里的事情也抢着去做，任劳任怨，甚么苦都能吃。

月唤这时却俄然从门内出来，问道：“你叫甚么名字？”

李大娘慢腾腾地挪步过来, 活力道：“我这个月的人为都没要到, 白给人家使唤一个月。”

“转头搬个家不就成了？”

李大娘见静好唇红齿白，一身衣衫光鲜，想想自家的境遇，气不打一处来，才刚压下去的火气又升了上来，愤怒忿道：“我老婆子就不自讨败兴了，我还是回单举人家里头去算了。”回身要走时，眼梢余光俄然瞥见那边走来一人，是阿娘。阿娘的怀里还抱着个小毛头。

李大娘又道：“现在已是三四月里了，天垂垂转暖了，如何还给两个小毛头穿这么多？捂一身汗出来，风一吹，反而轻易受凉，把身上棉衣去掉一件。”

李大娘把手上破伞一丢，三两步上前去，问阿娘：“这是谁家的小毛毛头呀？”

四春情里不幸他，就用给内里铺子里伴计们用饭的海碗给他盛了满满一碗冒尖的白米饭，另给他拨了半碗菜，这乞丐一见，欢畅得两眼放光，差点趴下叩首，口中道：“大姐心善得跟王母娘娘似的，老天爷必然保佑大姐你长命百岁。”

四春小孩儿家玩心重，鼓掌笑道：“你等一等，我归去叫我们家的人都来看。”归去把阿娘和李大娘、奶娘等都叫到门口来，月唤却不去，只站在门内，远远看着。

“光晓得了有甚么用？”

李大娘望着阿娘怀里的两个毛毛头，眸子子都有些发直，连声问：“这莫不是，莫不是……”

阿娘应道：“中，中。这就去脱。”

月唤并不答话，只是浅笑点头, 径直往角门去了。李大娘心内震惊，扯住四春，悄声问道：“这小我不是李元贵么, 他如何在这里？这铺子是姨娘开的么？”

终究唠叨到城西宝顺合的大门口, 雨也停了。李元贵和店伙出来送客，和客人谈笑几句, 转头瞧见刚好下了肩舆的月唤, 二人忙恭恭敬敬躬身施礼：“店主返来了？”

“太远的处所不想去，我家就住在这一片。”

四春看手中干清干净的两只碗，不由发笑，又有些犯恶心，道：“你此人，不敷就说，我再盛一碗给你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