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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叶被菊官挡住，看不清前面的景象，见菊官一家要不到银子死也不走的架式，只得从袖子里摸出荷包，抓出一把碎银钱塞到菊官儿子怀里，挥手赶苍蝇般不耐烦道:“跑开跑开！”

唱词虽几度间断，那虚云也哑了嗓子，唱得岔了腔，却还是能听出他沙哑声音里带出来的多少和顺多少委宛，多少入骨的相思与苦楚，加上这词虽美却悲，令人不由心生几分难过与怅惘。虚云唱完一遍，便重头再唱一回，想来他跑了这一起，只是几次唱这一首词。

青叶擤了一把鼻涕，又低低道：“他上月十五唱的是贱妾茕茕守空房，忧来思君不成忘，下月十五便该唱六合合，乃敢与君绝了。”

怀玉“哦”了一声，好笑道：“好个花和尚。”又问，“那他上上回唱了甚么？”

托了这庙会的福，七里塘人家的午市比平常多做了好几桌的买卖。只是青叶急着要去逛庙会，便不耐烦叫客人点菜，按人头给他们各上了一碗瑶柱火腿炒饭加紫菜蛋花汤。那些人倒也不计算，因为这炒饭实在甘旨，无可抉剔。

青叶嫌身后那人吵得慌，便伸出一根手指竖在唇间“嘘”了一声，道，“莫吵，你听。”

青叶擦着眼睛，擤着鼻涕，缓缓点头道:“虚云师父又不经常出来，人家只要每月十五才出来，一个月只能见到他一回。”

二人正说着话，菊官抱着她儿子，身后拖着四个大小不一的女孩儿，一起挤到青叶及甘仔面前来。青叶忙将袖笼内的荷包往里推了推，还是老一套，转眼看向别处，假装未曾看到她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