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第2页/共2页]
安卿踱步到小桌前,上面整齐地摆放着一叠经籍,以及一叠手抄纸。笔迹入眼的时候只感觉熟谙却如何也转换不成说话,刚正纤细的羊毫字在她的目光下变成一个个扭动着的小蝌蚪,游来游去,她越是追逐就越是抓它不住。
“茹云姐姐,我从小就大字不识几个,别说是读书便是听人平话也是很少的,明天可得让我也沾沾姐姐的才华,说不定哪天我就开窍了。”
一套行动勉强做完第一节,她就感受气候有些转亮了,而这时她也感到本身达到了身材的极限。
安卿在暗淡的“小佛堂”内鹄立了些许时候。这间屋子坐北朝南,按理说中午的阳光该当恰好,不过房屋的仆人却用两扇素色的绢绣屏风,首尾相连,把一全部阁房隔成一方小小的前厅和一个相对广大的“佛堂”。
安卿没有超出女人上前,是以只晓得她有着挺直的美背和细瘦的腰肢。
一尊脸孔慈爱清寡的女像,眼神无悲无喜,似在俯视芸芸众生,形状似斜倚一侧,右手拄颊沉思,左手撵一物,形似莲花。
屏风面料丰富,不透光也不过风,一转过屏风便俄然由明转暗、由静转沉,氛围在这里固结不动,唯余三支立香在暗淡的房间内不紧不慢地燃烧飘散。平淡的香溢满一室,一桌一椅一蒲团一睡榻,无一不侵染了香的气味,早已是个团体。
本来如此,安卿暗道一声,顿时打趣道:“那我这些天可真是荒废了一名好先生。”
因而胡乱擦一擦浑身汗水,带着红扑扑的小脸窝进被窝。
安卿的目光从贴墙而放的床榻移到床前侧摆的木桌椅上,顺着椅子脚滑落到铺设整齐的青砖空中上,眼睑略掀,视野最后落定在那方端方严厉的佛坛上。
“是呀,我也希冀你早点开窍。还不快去给你茹云姐备盏热茶,待到她讲的口干舌燥也好润润嘴。”
佛坛上供着些生果,燃着香炉,别的再无一物。
白杏顿时反应过来,又是窘又带点说错话的忐忑。
茹云挑了一段古时女大学士所著作的关于劝谏女性德行的文章,娓娓道来,她一边富有豪情地朗读,一边也交叉着报告著书人的平生事迹和后代人对她的评价,不但是安卿,连木讷的白杏也听得津津有味。
她因而双手合十恭敬一拜,缓缓退出这小小一方佛坛,再偶然情想与这女人搭话了。
“好好好,那我一人藏着茹云更好!可别让别人见着你的好,反而从我这夺了去。”
她轻手重脚翻坐而起,套上一层丰富的外套,坐在床上就做起了一套古里古怪的行动。一会儿拉胳膊一会儿伸腿,又是下腰又是前俯,足足来回了一炷香时候。
“明天起白杏搬归去吧,不必再整夜候在我屋里了。”安卿押一口茶,神清气朗的模样。
因而两位丫环当即收声,茹云理床,白杏打水,奉侍安卿寝息。
“把书留这儿吧,也许我哪时醒了还能够看着解闷。”安卿嘟哝一声,已是闭眼窝进了棉被。
木珠串在她手上撵过一圈又一圈,她开合的唇念诵着辨不清声音的经文或颂词,不受滋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