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难产[第2页/共3页]

阮氏仿佛很欢畅，招手道，“熙儿越来越无能了，三两句话就撵走了叶姨娘，叫我和婆母得了平静。她还给我带了福记的酸枣糕，大嫂快过来尝尝。”

她再如何刚烈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莫非就不答应她心中有一处柔嫩而又暖和的地点？莫非就不答应她偶尔怠倦的时候，有一份想起来就能绽放浅笑的夸姣影象？

关素衣经历过上辈子的诬告，天然明白此中短长，但只要一想起忽纳尔老是荡着浓浓爱意的眼眸，和那一句“此生此世非卿不娶”，她就不管如何也硬不下心肠。活了两辈子，这是她获得的第一句告白，第一个不舍，也是第一次保护。如果能够，她真的想将它好好地，妥当地收藏，而不是一把火烧成灰烬。

“安抚着安抚着，便能够滚到一处了。”提及旁人，明兰一点儿也不感觉耻辱，竖起两根大拇指相互碰了碰，笑容鄙陋。

浓烈的血腥味几近能把人熏晕，阮氏就躺在被血渗入的床褥上，眸子死死盯着门口，仿佛有无数号令，无数祈求，无数渴盼，却再也不能诉诸于口。

“夫人，这些活儿还是交给奴婢来干吧。此处血腥气太浓，怕会冲撞了您，快归去好生洗洗，稍作歇息，等这里忙完了奴婢再去叫您。接下来另有丧事要办，您必然得补足精力，免得撑不下去。”固然晓得夫人胆魄过人，重情重义，毫不会在乎产房的血污与暮气，金子却不得不规劝。

关素衣手掌覆在阮氏鼓胀的肚皮上，感受底下有甚么东西踢蹬了一脚，神采先是惊奇，继而深思，最后转为断交。她直勾勾地朝金子看去，双目像燃烧着两团烈火，能把人灼伤。

阮氏还不断念，哑声号令，“我真的不可了，嫂子您就承诺我吧！只如果您承诺的，断没有做不到的。嫂子，我现在谁也不信，连我本身都不信，只信您一个……”

“是啊，所之前后几近破钞了五六个月时候。第一个叶家人被咬死的时候，本地衙役还觉得是不测，随便用草席裹了埋掉，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直到全死光了才有官员觉出蹊跷，派人去查，现在已上报朝廷，怕是会大力搜检一番。”

“是的，夫人您想做甚么？”金子心脏狂跳了一瞬。

金子不敢迟误，一把将百十斤重的妊妇抱起来，稳稳铛铛送入阁房。不过斯须，阖府高低便闻风而动，却又涓滴稳定，稳婆和大夫前后找来，太医公然有事在身，慢了一步，从凌晨折腾到半夜，却还是一筹莫展。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这日，白鸽又送来一封情信，关素衣一字一句念诵，嘲笑道，“一日不见，如三月兮。清楚刚才还让李姐姐把我邀出去，躲在角落看了半个多时候。”

老夫人刹时软倒下去，赵陆离赶紧搀扶，泪珠滚滚而落。几个孩子被锁在正房，并未获得动静，也不知如何惊骇焦炙。关素衣却只是愣了愣，然后义无反顾地踏进产房。

但是话未说完，一股鲜血就狂涌而出，终究耗尽她最后一丝生命。她双眼暴凸，神采不甘，仿佛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