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商女[第2页/共4页]
赵陆离心疼得无以复加,正欲开口讨情,站在一旁的赵纯熙的奶娘窦氏气愤道,“夫人,奴婢是从叶家过来的,见地也很多,便是我们叶家商店遍天下,来往银钱甚巨,一日里也不消点算如此庞大的数量,上面天然有账房先生着力。我们蜜斯今后嫁的是高门,底下有成群仆人服侍,内里更有得力的管事以供差遣,并无需感染这些俗务。您不想把嫁奁偿还,直说便是,何必找由头摧辱她。”
关素衣此时正单手支腮,笑意盈盈地盯动手足无措的赵纯熙。她很想晓得,这辈子没有本身的指导与改正,赵纯熙能开辟出如何一条门路?是否还能获封乡君,食邑五千户?是否还能嫁入宗室,风景无两?
关素衣只瞥了赵纯熙一眼就能猜到她在想甚么,大略又拿叶蓁那些烂事在自我安抚。没错,叶蓁确切混出头了,但那又如何?婕妤说到底也只是个妾。赵陆离对她那般埋头痴情,她好好的侯夫人不做,却跑去跟数百女人争抢一个男人,真是脑筋进了水。
此时天下初定,人们历经几百年的烽火侵袭与颠沛流浪,独一的念想就是活命,那里会有表情去读书识字,更别提研习算学。即便是那些长年在内行商的富商,算账的本领也仅限于小额数量,再多一点,比方点算军中箭矢数量、马匹、粮草等等,便需同时喊来几十,乃至几百个精通此道的账房先生,日日夜夜不断考核方能肯定。
上面那些朴拙道歉的话语,赵纯熙已经听不见了,因为耻辱、气愤、有力、后怕、不甘等情感正在她内心狠恶翻滚。即便恨透了口舌锋利的关素衣,她也不得不承认,对方说的很有事理。她差一点,只是差那么一点,就被爹爹的教诲蹉跎平生。然,她也并不能苟同关素衣的统统观点,谁说邀宠献媚只要卑贱的姬妾才会去做?娘亲不恰是凭着那些本领爬上婕妤的高位?来日谁贵谁贱,谁输谁赢,现在还未可知。
关素衣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说道,“季翔被一仙颜的商贾之女迷住,因而休弃了原配老婆,娶那商女过门。原配走后,对她忠心耿耿的管事为了抨击商女,便在季府的账目中做了手脚。夙来,勋贵世家在情面寒暄中都有常例可循,谁家亲厚,谁家冷淡,谁是上峰该凑趣,谁是部属该拉拢,谁家年节时该送多少红封、古玩、珠宝玉器,都是稀有的,不能随便增改,更不能随便删减。那管事在新夫人过门后按例奉上帐本,倒是更改过后的,该送厚礼的变成薄礼,该送薄礼的直接抹去,而那商女因‘家学渊源’,惯爱在银钱上抠抠索索,斤斤计算,竟擅作主张把本就薄了很多的礼单再减三成。因而季翔在不明就里之时,竟同时获咎了亲族、上峰、部属,亲族暗怪他不孝不悌,上峰暗怪他不懂尊卑,部属暗怪他薄情寡义,其成果,我不说你们也应当晓得。”
秦朝灭六国,一统天下,推行的便是法家思惟,而法家重农,重兵,却按捺贸易的生长,并把儒家学者、纵横家、带剑者、患御者、工商之民,此五类称为五蠹,极尽轻贱打压之能事。
她刚说出“季翔”二字,赵纯熙就想到了那人对商女的漫骂,本就丢脸至极的神采更加惨白。赵陆离却从中窥见很多玄机,不由堕入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