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番外[第3页/共3页]

放下负累，废除心魔的圣元帝从未如此轻松过。他坐在洒满鲜血和阳光的宫室里，灵魂已怠倦到顶点，却又透着一股沉寂。耳畔不竭传来轻柔的，带着奇特神韵的咒文，令他不受节制地合上眼，渐渐安睡畴昔。

从天国到人间，不过半晌罢了。关素衣微微眯眼，竟有了落泪的打动。一个高大的身影在万丈光芒的掩映下朝她走来，将她再次覆盖在暗影里。她立即收敛情感，毕恭毕敬地呈上版画，然后缓慢扫了四周一眼。

“那就念吧。”他扯过蒲团，盘膝坐下，双手捧着版画，仿佛在专注凝睇，又仿佛灵魂已经离体，不知去了那边。

关素衣舔了舔枯燥的嘴唇，用迟缓而又轻柔的嗓音吟唱往生咒，一遍以后又是一遍，足足反复了二十一遍才停下。传闻日夜各吟唱往生咒二十一遍便可毁灭四重罪、五逆罪、十恶业，现世统统所求均能快意获得。画中的母亲为孩子接受了那样庞大的痛苦，惟愿她下一世安然康泰，无忧无虑。

从嘴型判定，他应当是在呼喊“母亲”，一声、两声、三声……但是那人却早已不在，他的思念与酷爱，竟不知向谁诉说。

与她一身狼狈比起来，穿戴玄色深衣的圣元帝仿佛非常普通，但他每走一步便会在地上留下一个湿漉漉的，渗入鲜血的足迹，厚重衣摆流淌着某种浓稠而又刺目标液体。

关素衣跌坐在地上大口喘气，挟持她的圣元帝已快步走上前，取下墙上的画检察。他表面通俗的脸庞埋没在黑暗中，看不见神采，握着画框的手却微微颤抖，明显正压抑着狠恶的情感。

关素衣赶紧跪坐起来，双手接过版画，安稳摆放在膝头。

没了暗中的袒护，宫室内的景象比她之前所见更可骇无数倍，地上几近铺满鲜血，早已将她的绣鞋和裙摆打湿，赤红光彩渐渐晕染着淡蓝布料，看上去触目惊心。她被本身的模样吓了一跳，昂首望去，却更加惶恐。

“会。”关素衣缓慢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