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提亲[第1页/共3页]
族长到底也是饱学之士,对九黎族的汗青很有几分体味,颤声道,“现在汉黎两族冲突不竭加深,而皇上态度摆布扭捏不定,既提携汉臣,也不忘重用本族亲信,刚捋下去一批九黎族权贵,又启用一批才气更刁悍者,在此紧急关头,一国之母究竟由谁担负的确是关乎鼎祚,更关乎两族生长存亡的大事。左不过东风赛过西风,西风赛过东风罢了。几位亲王皆被圈禁,九黎族势微,汉臣自是要尽力抗击,这后位落在汉人女子头上,实在是顺理成章。关素衣如何了?她要家世有家世,要才调有才调,心性、胆略更是远胜平常女子。选她入宫,正可压抑风头正劲的盘氏女。只要她先一步诞下嫡宗子,汉臣的职位便稳妥了。”
“让陛下见笑了。人善被人欺,我们也很无法。”仲氏笑着敬茶,“老爷子和老爷尚未归家,劳烦陛下稍等半晌,臣妇这就派人去找。”
他感喟道,“若非各种不测,夫人定然不肯涉足权力之争。她更喜好浅显安闲的糊口,更神驰平常伉俪的恩爱。她嫁给朕,仿佛已风景至极,但内心到底意难平,也还埋没着很多忐忑不安。朕大能够颁布圣旨,赐下彩礼,让人敲锣打鼓,浩浩大荡送来帝师府,为她再添一笔光荣,但是这真是她心中所求吗?”
这些话仲氏已经听烦了,却因皇上就在堂上,不好发作,只能任由他们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唱戏。关素衣眼睑半合,神态自如,人在此处,实则神魂早已出窍,飘飘忽忽不知去了那里。
他看向夫人,语气缠绵,“夫人嘴上不说,却三番四次谈到上门提亲一事,叫朕如何敢忽视?倘若朕真的觉得这只是夫人一句首肯之言,然后发一道赐婚圣旨,送很多贵重彩礼,便觉得万事大吉了,夫人定会在内心怨朕。她性子背叛,傲骨嶙峋,时而坦白至极,时而又口是心非,一再提示朕这场婚姻更多是基于政治目标,我俩也非平常伉俪,却反而泄漏了内心的实在。”
善恶到头终有报,这句话公然没错。
凉州是历朝历代放逐人犯的处所,不但地盘瘠薄,环境更是险恶。皇上口里说着“安设”,何尝没有发配关氏宗族的意义?他连本身兄弟都能殛毙,措置旁人又算甚么?万没推测关文海竟是他亲手抓去,又亲身鞠问,那么他对关氏宗族的观感怕是早已跌落谷底了吧?
因祭田被屯军侵犯一事,关氏族人几近每天都会求到帝师府,只愿他们偶尔心软,或不堪其烦,好歹再给族里添置一些财产。他们毫不信赖帝师和太常那样的老好人会弃族人于不顾,所谓的“自请除族”不过是气话罢了,当不得真,日子一久也就和缓过来了。何况他们已经将关文海除族,又给关木沐上了族谱,承认他帝师府嗣子的职位,关家还想如何?
跪地叩首的跪地叩首,屈膝施礼的屈膝施礼,院子里伏倒一片,非常糟乱,恰好关老爷子和关父又不在,也不知皇上仓猝赶来做甚么。赐婚圣旨都没到,他如何就先到了?
“她,她不是刚和离吗?”族长的大儿媳妇颤声问道。和离的妇人能找到一名鳏夫当续弦已算非常荣幸,那关素衣何德何能,竟一跃成为魏国皇后?满京贵女莫非都死光了不成?
圣元帝另有闲事要办,当即打断诸人,“各位有所不知,因忧心小舅子安危,那关文海是朕亲身抓去,亲身鞭挞,这才问出小舅子下落,又亲身赶往桐谷连夜救回。只废了他,并未将他碎尸万段,还是看在他姓关的面子上。朕冷眼看着你们找上帝师府,要求二位泰山放人,又逼迫他们为族里购买祭田,仿佛一群水蛭,不把帝师府的鲜血榨干决不罢休。不但如此,这些年帝师府如何待你们,而你们又是如何回报他们,朕早已查得清清楚楚。关家乃朕妻族,连朕都要恭敬三分,却被你们一再糟蹋,如何能忍?想把关家重新认归去绝无能够,想让他们再为你们添置财产,更无能够。人要满足,倘若你们还胶葛不休,坏了夫人名誉,朕便在凉州给你们安设一片地盘,你们去那边度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