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不屈[第1页/共3页]
“娘,我的位置呢?”她走到仲氏身边小声扣问。
关素衣出了主殿,避开群臣与皇室宗亲,悄悄回到侧殿。因九黎族人行军兵戈很有一套,搭建帐篷的伎俩自是非常高超,不过半个多时候就在空位上支起很多帐篷,内里摆着大火盆,更有太医与宫人侍立在旁,见谁面有异色就上前救治,以免众位朱紫受了寒气,落了病根。
圣元帝赶紧跟畴昔,双臂举得高高的,筹办接住她,却见她并非远跳,而是高跳,一下就抓住了头顶横斜的一根树干,悄悄松松荡了畴昔,落地时像一只胡蝶,悄无声气,素色裙裾俄然绽放又俄然层敛。被她摇下的水珠叮叮咚咚砸落,溅起一朵朵小水花,场面非常美好。
也只要忽纳尔如许的蛮人才会毫不踌躇地将它脱下来覆盖在水畦上。他对皇权的熟谙或许还不敷深切,今后想起这遭,又会如何作想?若他意欲秋后算账,别说本身,怕是十个关家都不敷他砍!关素衣气得咬牙,既不敢踏畴昔,又不甘回转。忽纳尔正伸开手臂等着她,如果走归去,要求他派几个宫人用木板把水畦盖了,还是也是向他让步,与屈就于皇权有何辨别?
“朕说过让你诚恳点,莫肇事,你偏不听。”圣元帝嗤笑,“朕能追封父亲、祖父、曾祖父为天子,追封母亲为太后,亦能追封死去的兄弟做亲王。有了亲王爵位,你养的那些小崽子们如何着也能捞一个郡王头衔,将来活得也算津润。版画之事,朕已经饶你一次,你竟不知改过,又向关夫人动手。朕没法,只好叫你看明白,在这宫里,朕想让谁活,谁就能活;朕想让谁死,谁就得死。朕要碾谁,谁便是蚍蜉;朕要捧谁,谁就是人上人。你瞧,这就是中原人所谓的‘顺我者昌逆我者亡’。那些小崽子能不能活着度过这一遭,全看太后识不见机了。”
皇上美意相邀,谁敢推拒?关素衣没法,顶着众位夫人羡慕不已的目光去了正殿,沿着墙根往人头攒动的内间走,终究在长公主身边找到本身的位置。长公主挺直腰杆跪坐,膝盖上横放着一柄弯刀,周身煞气浓厚,见她来了浅笑点头,孥嘴道,“瞅瞅,连陛下都来了,太后竟还没到,真是好大的架子。怕是对陛下追封生母之举心存不满呢。”
半刻钟后,一名小黄门趟着水畦跑来,低声道,“皇上,太后娘娘想见您。”
又过半晌,太后仓促赶来,瞥见横在路中间的水畦,不得不断住脚步,大声喝令,“来人,没瞥见此路不通吗?从速用砂石填了或木板盖了!”
关素衣确切有些动容,但也只是一些罢了。权力仿佛很诱人,却会摧毁她安静的糊口。此人现在如此虔诚,焉知今后会如何翻脸?天家无情,他现在还想不明白,今后权势日重,严肃日盛,渐渐也就被腐蚀了。正如韩非子在《备内》中所言——人主之患在于信人,信人,则制于人。
圣元帝盯着烧成灰烬的手稿,淡淡开口,“若祭礼再出任何差池,朕便用那些小崽子血祭亡母。你应当体味我阿母的脾气,说甚么祭礼不能见血,她怕是喜好得很。”
太后那里等得起?摆布绕了两圈,终究无可何如地蹚水而过,短促道,“你把小十六他们抓到哪儿去了?快还给哀家!”
穿戴裙摆湿透,溅满泥点的祭服插手典礼,上头立即就能治她一个“大不敬”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