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境 1[第2页/共2页]
“那――月钱得涨!”春姨头仰得老高。
爱情中的女人老是痴傻,把男人当作上帝,寒微地化身灰尘,低到泥土。
阿爹,说得真对,一语成谶。
明天,她再撑不下去。
一赫又犯病了,此次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凶恶短长。余家把吴门乃至四周地县上的好大夫都请过来看一遍,大夫的神采一个比一个丢脸。他们众口一词,这是痨病,病情不但凶恶并且感染性大。
想睡,长悠长久,安稳地睡。
冷暖俗情谙世路,是非闲论任交亲。
为了哥哥、母亲、为了余冰臣、为了全部家呕心沥血,支出统统。
沈右横握着mm的手,把她扶到怀里。
不问还好,一问浑身软绵绵的没有力量,她累了一整夜……
窗外的灯火燃着,有人影闲逛。有人在笑,有人在哭。屋里绣架上挤满灰尘,五彩的丝线混乱地散放着。
“啊――”
“哎,我在这。”沈右横最疼一赫,她病到这个份上他也跟着病了般,在mm床边哀哀抽泣,“赫赫,哥哥对不起你――”
沈一赫晓得是如何回事。
一赫盯着哥哥,无声的泪从眼眶里滑脱出来。
她太苦、太苦。
那是吃了人血馒头都不会好的恶病,相传要吃一千个紫河车。一千个……吴门县一年都没有一千个婴儿出世,那里去找一千个胞衣。
动机一出,余冰臣也惊出一身盗汗。任谁再来劝他,都不肯分开一赫半步。
“赫赫,你要说甚么?”
每天来看她最多的是大夫,余冰臣也来,焦心肠握着她的手,一遍一遍呼喊:“一赫、一赫……”
沈母、右横、一芮被吓得屁滚尿流从房间出来,站在院子里惊魂不决。
一赫也不哭、也不闹了,直直躺在床,上,呆呆的,木木的,不管谁和她说甚么,说多好听的话都不搭言。
“一赫……”余冰臣谨慎地问:“你累了吧?”
归正要走,春姨干脆豁出去道:“老爷,快别说夫人常日待我如何样呢?夫人的脾气别人不晓得莫非你不晓得?性子扭又孤拐,大师谁都不肯去招惹她,就丢给我去服侍。”
余冰臣气得吐血,忍着肝火劝她留下:“春姨人各有志,你要辞工我不强留,但起码要等我请好接办的人再走不是?现下家里另有一个即将分娩的产妇。再说,一赫常日待你如何样?她现在病着,你甩手走了,也不大好吧?”
“好。”
“啊――”一赫倒在枕头上,神采惨白,白颈上青筋毕现,她已经说不出话来,肥胖的脸上两只眼睛浮泛吓人。
不,是累了好多、好多年――
“冰臣待我好,阿爹!”她咬着唇,焦急地滴下泪来,“你就让我们在一起吧。”
肺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