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3页/共3页]
淑妃轻笑一声,淡淡的讽刺道:“姐姐好兴趣。”她徐行走来,织金各处的齐腰襦裙在薄透的白雪上闪着光,被日头一晃,刺得人眼睛疼。
依托太皇太后而得宠的淑妃,她的运气的确不消猜。
魏溪将梅花插在窗棂的裂缝中,摆布瞧了瞧,感觉甚是鲜艳,嘴角也可贵的含了一丝笑意,回身问淑妃:“娘娘,你看这花可美?”
半响,淑妃才吐出两个字:“皇后……”
魏溪的笑意更深:“我记得昨夜的钟声敲了八十一下吧!淑妃娘娘可还记得皇上的叔叔、太皇太后的远亲大儿子――泰王,曾经在皇上即位的那一年说过的一句话,他说‘国以内忧内乱,百姓困顿,哪怕是年,又有甚么可道贺的?’以是,从那一年后,安国寺的钟声都只敲七七四十九下。”她微微倾过身子,眼眸中是一片冷酷,“淑妃,你还不明白吗?”
身为同在冷宫熬光阴的宫人,她的日子比魏溪这个废妃还要不如。长年的饥饿和劳作早就让她骨瘦如柴,哪怕现在使出满身的力量也只比猫儿的力量大了那么一丝丝,连一样弱不由风病体难支的魏溪都感受不出多少力道。
“你不消说了,不消”淑妃呜呜哭了起来。此时的她,那里另有刚来冷宫时的盛气凌人。
本来,他是筹办立她为后。她那样的性子,哪怕做了皇后也不会为家属争夺一丝一毫的权势,最能让他放心。
魏溪比及对方脚步声渐行渐远,直到听不到时又等了一炷香的时候才撑着墙壁渐渐的站了起来,绕过临行前素素放在她身前的水仙,摸索着一起往外。不过几步路就出了殿门,一起数着步数行到了天井中独一一棵梅树前。
赵公公低头道:“听宣读圣旨的小子说,魏氏去得很安宁,并无二话。”
大年月朔的晨幕中还飘散着昨夜焰火的硝烟气。
“赐白绫三尺,鸠酒一杯!”
淑妃抖着嘴唇,早已委顿在地,各处的金线镀得她一张俏脸如贴着金箔的木雕像。
今后,来生来世,再不相见。
‘安宁,二话’,这是委宛的说法,直白点就是死得很干脆,即无怨怼,也无戴德,讨情,更是不存在。
“陛下!”
魏溪躺在早就冷透了的石床上暗自回想的时候,天也就逐步亮了起来,映照在她的眼皮上,那肌肤几近比蝉翼都要薄透些。
赵公公觉得不会有叮咛了,正筹办退出去,脚步才挪动,就听到上面的人问:“她临走之前可有遗言。”
魏家一夕毁灭,不过是因为君王要收回兵权罢了。不然,凭甚么一个从未上过疆场,纸上谈兵的新兵就能够批示千军万马踏平西蒙的入侵呢?
她感觉头仿佛又开端痛了起来。
小寺人宣读圣旨的声音稚嫩又锋利,偷偷透过明黄偷看当年宫中第一美人的盛颜时,充满了猎奇和可惜,独独没有怜悯。
魏溪摇了点头,放动手,对着空中恍惚的人影道:“无碍。”
“众美入宫九年之久,独独中宫为皇上诞下二子一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