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中妇[第3页/共4页]

“恐怕又是个小子。”不但裴知府佳耦这么想，裴家大郎、中郎、三郎这三家人，也是这么想。

方夫人嘴上虽是这么说，内心倒真有几分信赖：中郎媳妇这回怀的，九成九也是个小子。

想起两年后要面对的远洋航队补给，裴太守有半晌失神，方夫人也冷静无语。

秋高气爽，丛桂怒放，长年常绿、枝繁叶茂的桂花树间金栗点点，真称的上是“叶密千层绿，花开万点黄”。高雅的天井中，到处满盈着醉人的桂花香气，清可绝尘，浓能致远。

方夫人悄悄叹了口气，“女孩儿有甚么好？辛辛苦苦、呕心沥血的养大了，却要忍痛嫁到别人家去，看公婆、夫婿的神采过日子。”

方夫人神采惴惴，“不会吧？还是小子？这也太……太巧了吧？”

近二十多年来都是如此，每次下西洋约莫耗时两年，返来后安息两年。以后，重新出海。

对于曾经朝思暮想的小孙女，他们已经不敢希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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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透以后，裴知府方才浑身怠倦的返来。夫人方氏笑容满面的迎上去，亲身替他宽了衣服，换上温馨的道袍，“老三家的生了，是个小子。老爷，我们有八个孙子了！”

裴知府为官清正，管束儿孙也非常峻厉，向来不准后辈涣散纨绔。夫人方氏脾气刻薄慈爱，可婆婆就是婆婆，儿媳妇们到了她面前，都恭敬孝敬的很。

“不费心的蜜斯啊，都是两个孩子的娘了，还是这般一团孩气！”青衣嬷嬷望着聚精会神对镜打扮的少妇，心中哀叹。

裴知府和她做了几十年的伉俪，哪有不明白她的？她比谁都想要小孙女，不过是嘴上逞强罢了。

少妇并不睬会她，还是专注的看着镜子，淡扫娥眉，轻扑脂胭。她这般轻描淡写的不当回事，不幸这青衣嬷嬷干焦急没体例，只好柔声软语的恳求，“我的好蜜斯，姑奶奶，您就听奶娘一回吧！”

少妇重新补了妆，对镜核阅很久，白玉般的面庞上方暴露对劲的浅笑，“奶娘，您不必着慌，不碍的，我内心稀有。虽说做人儿媳妇是勤谨为好，可我是二儿媳妇呀，和大嫂不一样的。再说了，三弟妹才策动不久，离生还早着呢。”

“咱家另有个喜信儿呢！”方夫人打起精力，笑着奉告丈夫，“今儿呀，中郎媳妇好似身子不大好，悄悄的回房了好几趟。大郎媳妇不放心，特地请了大夫来……”

裴知府苦笑，“本身的亲孙子，我嫌弃甚么？我只是想着，我们只要三个儿子，没闺女。老迈、老三都和我们一样，也是各有三个儿子，没闺女；老二呢，只要两个儿子，没闺女；夫人，我们射中没有女儿倒还罢了，莫非连孙女也没有？”

方夫人责怪，“如何？你嫌弃小八？”她才得了个白胖孙子，恰是欢畅的时候呢，可见不得丈夫这涓滴不加粉饰的神采。

佳耦二人四目相对，都觉无法。

“衙门事情可顺利？”方夫人递过一杯热茶，轻声问道。

百口人都感觉很希奇。

镜中的她，风韵楚楚，娇美难言，清楚是位可贵一见的绝色才子。她却对镜中的容颜犹然不满，用抉剔的目光核阅了半晌，纤纤玉手伸向脂粉奁，想要重新补妆。

姑苏知府衙门里，一名年纪在五十岁高低、边幅清癯俊雅的男人坐在官帽椅上，面色凝重。远洋舰队回航，近三万人的口粮需姑苏府供应，这，可不是一个小数量。